什么事情一旦開了頭,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自打那次打完吊瓶去了一次網(wǎng)吧以后,楊姐休班就跑去玩幾把,每次輸了她也后悔,這么辛苦掙來的錢沒聲沒響地就沒了影兒,有時她都恨不得把兩只手砍下來才解恨,可是悔上沒幾天,她就又按捺不住了,贏回來的想法那么強烈地沖撞著她,讓她難以自持,更不用說還有那幫狐朋狗友隔三差五地來招惹她了。
下午三點多鐘,馬經(jīng)理從外面回來說天要下雨了,讓大家伙兒趕緊去把各自的電動車蓋一蓋。在這地下商場就是有這壞處,外面刮風下雨都聽不到看不到。楊姐也相跟著跑出去,西邊的天空果真陰的很厚,不過也還是未必能真落下一場像樣的雨雪,整個冬天都這樣。
祈雨吧,別蓋了。我睡了17歲女鄰居 我和我的鄰居楊姐酒后亂
楊姐猛不丁地聽到這一聲竟然打了個激靈。
譚虎……還真是他。楊姐覺得好像有半個世紀沒見到虎哥了。當年這男人出手大方,好多女人都從他身上撈到了好處,楊姐也不例外。后來就出了那事,聽說譚虎為了擺平這場官司硬是把廠子都賣了。
“喲,虎哥,哪陣風……把你……把你給吹來了?”楊姐嘴上和這個叫譚虎的男人打著哈哈,腦海里卻想起了那個被他害死的女孩的影子。她不由自主地又打了個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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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剛才那陣西北風啊。”男人邊開玩笑邊點上根煙:“楊妹妹也來根?”
“我……可不敢。”
楊姐看看周圍的同事,差不多都已經(jīng)蓋好了車子準備回賣場了,臨走卻又都約好了似的朝他們這邊張望。
大冷的天,楊姐她們都穿了單位統(tǒng)一發(fā)的大棉襖,而譚虎卻只穿了件襯衣,襯衣的顏色已經(jīng)看不清是白是灰,像是幾月沒洗的樣子。楊姐不由地暗暗嘆口氣,人落魄了就什么都不在乎了,當年的譚虎多風光啊,出門前呼后擁,衣服不是拿到干洗店去洗就是干脆穿上幾回就不要了。
“咋了?看不起哥啦?”
譚虎吐一口煙霧,扯扯楊姐的領口袖口:“瞧瞧你自己,也不是當年的四丫了,我們這些人都他媽越混越?jīng)]個人樣了!”
譚虎一面說一面把沒抽完的一大截煙蒂狠狠踩在腳下:“哥哥我今兒發(fā)了點小財,打聽著你到這兒受罪來了,著急忙慌地趕來解救你。走吧,我做東,玩幾把去。”
“那個……那個虎哥,我現(xiàn)在還上著……上著班呢……”
“上什么屁班呀!這是你四丫待的地兒?你去不去,要是不去就當我們從來沒認識過!”
“那……”楊姐猶疑了片刻:“那你等我跟領導說……說聲。”
楊姐邊往商場里走著邊琢磨著怎么跟馬經(jīng)理說。她倒不是怕譚虎,而是聽他一提這茬手就開始癢了。
十五
剛把飯桌上的碗筷收拾到廚房里,就聽到了邢偉的電話響聲,楊姐知道不是他兒子就是他女兒,不是要錢就是要東西。她停下手上的活兒側(cè)耳聽著,果然是邢嫚打來的,隱隱約約聽到幾句好像是跟她爸爸商量著要結(jié)婚了。
楊姐擦干手回到客廳,邢偉的電話還沒掛掉,一口一個閨女叫得楊姐心里一陣陣地犯堵。無論怎樣,楊姐都決定這次不過問一句,因為不管她說什么,邢偉永遠都有一句話等著噎她:不缺你吃不缺你喝,你管這么多干嘛?
天為什么要黑呢?人為什么要死呢?楊姐望著窗外的萬家燈火,弱智地想著。這個冬天她已經(jīng)犯了三次哮喘,每次都要輸一個星期的點滴。過了這個冬天她就整四十歲了,距離那個可怕的五十歲關口真沒幾年挨頭了。她又想起了譚虎那天在網(wǎng)吧里說過的話,這人啊誰也不知道下一秒鐘會發(fā)生什么,比如說在地震中死了的那些人就是例子,前一秒說不定還正欲死欲仙呢,后一秒就真他媽進了極樂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