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過剛開始去巴黎的時候我也蠻不適應(yīng)的呢。”
“哦，是嗎？”方思媛還在打字。
“不過后來好多了，我現(xiàn)在覺得還蠻好的。”
“嗯，那就好啊……”
蘇子墨頓了頓，問道，“在和劉珂聊天嗎？”
“嗯，他和舍友去了市中心的一個游樂場。”方思媛笑著說，“我說他多大了還去游樂場，他竟然說他之前從沒有去過游樂場——除了陪我那次。”
“那我們明天去游樂場吧？”蘇子墨提議道，“正好我也想去。”
“不行，不行。”方思媛白了他一眼，“我們怎么能一起去那種地方？我和劉珂約好等他放假一起去的，現(xiàn)在跟你去了，他不得打死我？”
“真是……”蘇子墨尷尬地笑笑，便不再說話了。
方思媛仍舊在低著頭聊天，時不時地抬起頭給蘇子墨介紹眼前的這棟建筑是什么，時不時看到了什么地方就吐槽一番這里有多么地無聊，時不時還跟蘇子墨說劉珂有多么笨。蘇子墨安靜地聽著，偶爾配合地笑一笑，心情卻一點一點地沉重起來。
公交車的末班車是七點半。吃完晚飯回來，七點的時候二人在學校門口分手。臨走的時候，蘇子墨盯著方思媛的眼睛，不經(jīng)意之間說了一句，“你知道嗎，每一次你見到我，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呢。”
方思媛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疑惑的目光，“��？你說什么呢。”
“因為這世界上變數(shù)太多了啊。”蘇子墨笑笑，說，“誰知道明天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呢？說不定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哈哈，說什么傻話呢。”方思媛也笑了，“那我先回去啦，你路上慢點。”
“嗯。”蘇子墨說完，方思媛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望著方思媛離開的背影，蘇子墨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然后消失掉了。
回去之后她大概要和他視頻吧。蘇子墨想著，終究還是有什么不一樣了，眼前的她和記憶中的她。以前他一直不相信，以為有些感情能夠永遠沉淀在心里�？墒撬F(xiàn)在站在濟南的公交車站下，吹著來自西伯利亞的冷風，微微地有些懷疑自己。
時間將二人推上了岔路口。
她終究忘記了自己曾經(jīng)信誓旦旦地說，別瞎想，不會的。
回程的公交車仍舊搖搖晃晃地，車上沒有什么人，頭頂?shù)能嚐袅林⑷醯墓�。蘇子墨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三天之前的“初念”，晚上十點，香舍里只剩下夏曉婷和蘇子墨兩個人。
“嘿，蘇子墨，圣誕節(jié)有什么事嗎？”夏曉婷問道。
“啊……我要回國一趟。”蘇子墨說，“機票已經(jīng)買好了。”
“嗯……為什么突然要回國？”夏曉婷把疑惑的目光投給蘇子墨。
“不為什么啊，就是想回去看看。”蘇子墨避開她的目光。
“你飛哪里？”
“北京啊。”
“不可能！”夏曉婷的眼睛如鷹一般注視著蘇子墨，活像一個女版的福爾摩斯，“你每次說謊的時候都刻意地不去看我，老實交代！”
“好吧，我投降，你贏了。”蘇子墨無奈地擺擺手，“濟南。”
“你……要去找她？”夏曉婷微微有些吃驚。
“嗯，好久不見她了，想去見見她。”蘇子墨認真地說。
“可是她不是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嗎？”夏曉婷說，“你這樣去的話……”
“沒關(guān)系，她男朋友也是我的同學，他不會介意的。”
“可是……你這么做沒什么意義啊，浪費時間還……”
“夠了！”蘇子墨低聲喝道，“你又不是我，你又不知道我和她之間都發(fā)生過什么故事，你怎么知道沒有意義？”
夏曉婷沒有再說話，只是繼續(xù)沉默地擦拭著手里的馬克杯，表情微微有些失落。蘇子墨攥了攥拳頭，也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