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很短,讀信的人飛快的讀完也不過幾分鐘,可祁軒卻還無法相信這信中所說,但一旁的讀信人正在盯著他,他也無法,只有默默付了錢,渾渾噩噩的走回了家。家里該有的都還像以前一樣,可他卻又感到了不一樣,他不明白是為什么,直到他將眼神轉(zhuǎn)移到那柄劍上,他一動不動的盯著掛在墻上的劍,回憶著那早已爛熟于心地劍招,一招一式,他不知道這么做還有什么用,一直以來的信念崩塌了,他陷入了深深的懷疑。再次清醒的時候,月亮已經(jīng)掛上中天,剛從回憶中抽離出來,就迎來了腹中的巨響,祁軒只得無奈的搖搖頭,起身走向廚房做飯。風停了,竹林也安靜下來,祁軒卻警覺起來,外面的竹林響起聲音:“嗷嗚……”一只如老虎般巨大的黑影出現(xiàn)在祁軒的視野里,疾馳的速度令祁軒無法捕捉,慌忙躲閃間,那道身影傳遞的溫度透過毛皮傳入祁軒的身體,身體的高度警覺立馬讓祁軒想起它是什么,那是一匹狼,祁軒默默地起身,盯視著已經(jīng)轉(zhuǎn)身的狼,兩個生物一動不動,互相都在防守。溫度越來越低,祁軒已經(jīng)無法再等下去,身子弓起,后腿發(fā)力,巨狼在同時直沖,利爪劃開肌膚,血花給月亮添了一抹紅色,但祁軒的目的達到了,轉(zhuǎn)身沖進雜亂的屋子,毫不猶豫地取下掛在墻上的寶劍,拔劍出鞘,伴著清脆的聲音響起,劍鋒寒光直指野狼,野狼被劍的鋒芒一迫,稍一遲疑,后腿用力一蹬,再次急速向祁軒撲來,祁軒閃身躲過,劍鋒一轉(zhuǎn),劍身橫在巨狼脖頸之間,沒有遲疑,直接朝狼頭劈下,沒有絲毫阻滯,刀劍入骨的聲音在這瞬間清晰可辨,狼血也同時噴涌而出,不等躲閃,祁軒正面已澆滿鮮血,被血腥氣模糊了雙眼祁軒卻沒有注意到,他手中的劍已經(jīng)主動把噴濺上去的血跡慢慢的吸收殆盡,劍身的紅色也愈發(fā)鮮艷。祁軒頹然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看看自己身上的狼血,強撐著走向溪水旁,冰冷的水很快帶走了灼熱的狼血,也一并洗干凈臉上的痕跡,水干了,祁軒再次打量起手中的紅色長劍,沒什么特別的,還想繼續(xù)看看,眩暈感在這時迎面而來,砰地一聲,祁軒閉上了眼睛,仰面倒下。
知覺一點點恢復,光亮照進了祁軒的眼睛,祁軒發(fā)現(xiàn)自己正置身于一個奇異的空間,周圍空蕩蕩的,一如所知的上下概念也不曾有,遠處模糊間存在著淡淡地人影,仔細分辨,一圈人影中竟還有他的父親,他欣喜若狂,腳步直朝著父親奔去,步伐尚未邁動,千鈞般的力道已從四面八方襲來,壓得祁軒寸步難行,他還在掙扎,父親身影周圍卻出現(xiàn)了許多人,聲音也漸漸清晰,父親與他們一起說著一句話:“流光劍主,找到幽藍劍主,殺了他!”他們不停地重復著這句話,久久不息,祁軒不勝其擾,怒喝一聲:“夠了!”一剎那,聲音統(tǒng)統(tǒng)消失,一切歸于平靜,祁軒的感覺再次占據(jù)本體,醒了過來,他大口大口的呼吸,入肺的清涼感緩和著心中的情緒,整理了一下思緒,稍作整頓,向著林子外進發(fā)。與此同時,遠在天邊的祁莊里一道藍色的光芒沖破云霄,光源的深處正是另一柄劍,在暗室里嗡鳴的劍越來越響,站在劍前的人影卻會心一笑,緊盯著還在顫抖的劍,說道:“我終于找到你了。”
蟲兒的鳴叫伴著月光一同襲來,祁軒在已經(jīng)殘破的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不僅僅是身上的傷,還在心里思量著那夢中所看到、聽到的,他不明白那些話的含義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他們所說的劍主又是什么,父親為何會出現(xiàn)在那里,他和他們的關(guān)系又是什么,種種疑問在他的心里種下,曲折環(huán)繞,互相交錯,忽然,心里如明鏡一點,貫通的感覺襲來,祁軒恍然大悟般的大叫起來:“幽藍劍主!只要找到他,或許一切就明白了!”他顧不上身上的傷,起身將衣物收好,月亮已經(jīng)爬上中天,祁軒卻未停下,抬步踏上了旅途……
“大叔,你見過這個人嗎?”“沒見過。”漢子望瞭望青年手中的畫像,仔細的分辨著,接著搖搖頭,講出了少年這幾個月最常聽到的一句話,惋惜的神色出現(xiàn)在這個青年臉上,他正是祁軒,在這幾個月中,每當路過一個村莊,祁軒還會停下問問當?shù)厝,是否見過自己的父親,可答案往往如剛才的漢子一般,不知道、沒見過。眾多失望的結(jié)局并未使祁軒放棄,他繼續(xù)走著,來到一間餐館,在向店家討要了幾個小菜后,找了個角落安靜的坐了下來,卸下身上旳佩劍,剛放上桌,手中的劍已經(jīng)不安起來,劍身劇烈顫抖,同時放射出的紅色光芒沖破房頂,直沖云霄。祁軒順著光柱的方向抬頭望去,另一束與自己的劍完全不同的藍色光光也沖天而起,兩道光芒之間隱隱有較量之意,祁軒心想,一定是跟之前他們提到過的幽藍劍主有關(guān),想都不想,提劍直接朝光芒最盛處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