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姑娘?”
他睜開眼睛,一眼便看到了抱著自己的溫寒。
“公子,你醒了。”
溫寒笑了笑,拉起枕頭扶他靠在枕頭上,這才放開了手,退到一邊,笑意盈盈地說到。
“我怎么會在這?不對,你怎么會在這,這不是流云驛站嗎?”
頭還有些痛的呂唯對眼前的一切充滿了疑惑,但還是依稀記得自己昨晚踏入了流云驛的大門。
“公子,此事說來話長,我先給公子抬碗粥去,然后再跟公子慢慢地說。”
她又替呂唯拉了拉被子,才轉(zhuǎn)身走向外面。
“嗯。”
呂唯點了點頭,他確實也覺得有些餓了。
“這么說……你在京城沒找到你的丈夫?”
吃完東西后,呂唯略略恢復(fù)了幾分氣力,聽完了溫寒講自己的經(jīng)歷,他也是頗有幾分唏噓。
“對啊……他們都說他可能是死了,又或者高中之后改名換姓不要我了……我在這世上只有他一個親人,沒有他,回去也沒什么意思了,所以,我就留在這里嘍。”
往事于溫寒來說似乎已變得風(fēng)輕云淡,她那深不見底的眸子里看不到半分波瀾,語氣中的清冷和決絕顯得那么的真實,令人顫動。
“嗯……那,姑娘可還喜歡這里的生活?”
聽到這里,呂唯開始明白事情已不在他的控制范圍之內(nèi)了,他那有錢有勢的家族幫不了她,或者說她骨子中的傲氣讓她不屑于同他人求救。
“喜歡什么?喜歡留在這里當(dāng)妓?公子似乎在取笑小女子了。”
溫寒干笑了一下,語氣中聽得出明顯的不忿。
“沒有沒有……我……我絕對不是那個意思。”
呂唯連連擺手,神色慌張地辯解到,雖然他在看到溫寒時已猜到了個大概,流云驛這樣的官家大店伙計的招收和篩選是由特定的人負(fù)責(zé)的,女孩子留在這多半是用于風(fēng)月服務(wù),溫寒有這個條件,或者說剛好如此不幸。但真的聽溫寒親口把一切藱n隼春螅哪諦惱嫻氖艿攪瞬恍〉某寤鰲?/p>
初遇時她是那么清冷高傲的一個女子,善良愛笑,可命運總是如此之沉重。
想到這里呂唯在心中笑了笑,上天果然以戲弄別人為樂。
“那……公子帶我走吧,讓我留在公子身邊做個貼身丫鬟,為公子做什么都可以的。”
正在呂唯出神時,溫寒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女孩的眼中重新亮起光芒來,像是看到了救星。
“不行的,溫姑娘,我有要事在身,不能帶上你,但我可以把你帶出去,替你在京城買一處房子,姑娘如果不想回去,也可以在京城住下來。”
呂唯習(xí)慣性地掙開她的手,他心頭一跳,那抹溫?zé)岬故亲屗肫鹆四硞人。
“那……公子會來看我嗎?”
溫寒眉間帶笑地問到,彎彎的嘴臉帶著一絲活潑。
“不會……這輩子,我可能都不會回京城了吧。”
溫寒眼中的光又再度熄滅了,“那……我一個人留在京城……又有什么意思,公子可是除了我丈夫之外,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了,可是你也不管我,要讓我孤零零地漂泊在那里。”
“其實……人生如逆旅,誰又不是纜零零地走在世上呢……或許京城對于你們來說,是一個繁華若夢的地方,可是對于我來說,又何嘗不是一座囚籠。”
說到這里呂唯忽然掀開了被子,從床上下來,這次溫寒沒有攔他,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自顧出神,沒有看他。
“溫姑娘,時候不早了,我該出發(fā)了,我會替你贖回自由身,至于要走要留,只能隨你了。”
他穿好了鞋襪,站在床前背對著她,溫寒沒有回答他,她低著頭,像是在哭。
呂唯不再回頭看她了,自由這個詞對他來言何嘗不是奢侈的呢。
就在這時,溫寒房間的門忽然被重重推開,“彼岸花,你怎么回事啊,周員外一大早就怒氣沖沖地來跟我說你昨晚把他趕走了,怎么,翅膀硬了,都敢拒客了?”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鴇闖了進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聲音里透著跋扈與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