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祖父看見,山巖下的河流,天空云層間的光柱,還有在這光柱下飛翔的蒼鷺,后面并沒有追兵,祖父覺得這是天賞的避難所,便想在這休整幾日。一村男女老幼,燃起篝火,用隨身攜帶的陶土碗,燒野菜填肚,當然隨身攜帶的一點點小米便是留給孩子的。
從搭建簡單的爐灶,到用石塊砌起擋風看圍墻,并沒有規(guī)劃,只是隨著需要慢慢建設,為取水方便,這些墻塊沿蒼鷺河南搭建。一旦圍墻上了草柵頂,就是房子了。
然而,父親并沒有繼承祖父沉穩(wěn)、多智的性格,當村上人在蒼鷺河畔定居下來,他一個一米八高的壯漢,就一直承接奶奶開著的小面館。十幾年了,小面館總是一個口味,雞湯面,要說這面的特色,就是面條多。人家中碗的量,他算做小碗;人家大碗的量,他算做中碗的量。因為是同樣的碗裝盛,自然湯料就少了。
有一年,蒼鷺河畔鬧蝗災,玉米棒幾乎顆粒無收。父親開的面館生意,卻出奇的好,過往客商都在父親開的面館落腳吃面,僅半年的光景,就吃光了從祖父那里攢來的積蓄。
然后,父親面館的店,每碗面條份量如其它面館一樣別無二致了,加上口味沒有變化,小店著實冷清。太陽照在卵石的街面,就像照在蒼鷺的水面。父親高大的身影,在門西的爐灶口立著,他目無光彩,雙手交替搓著。祖父的遺像掛在店東面的里間房,河岸看微風吹起,木門扇輕悠悠自然開啟,祖父像從別一個世界照他那一輩開張的店里窺視。
一個落單的女孩子來了,街巷的人并不知道她的背景。只知道現在她在蒼鷺河畔的一家磚瓦廠做小工。人們都說,這家的情形的反的,按理是男人在外干重活,女人在屋里洗衣燒飯開店。但這第一次的接觸,就證明第一次的自然分工并非是牢不可破的。
"來一小碗面吧"姑娘道。
父親立刻被一種異樣的情緒抓住,他這碗面的量是用的中號碗,里面還盛了幾塊雞湯底料的骨頭。姑娘臉有點紅,不知是怕眼前這個漢子聽錯大小碗面了,是會多收錢還是怎的,道:“我那吃得了這么多?”,然后就低著頭只顧吃面了。這碗面條是留了幾根,里面的雞塊確實啃得相當仔細,只剩骨架了。
以后,這姑娘每天早班從勞作完,都特地沿著蒼鷺河堤岸,到父親的面館要碗面。湯料每次都仔細調配,雞塊也必不可少。時間長了,這姑娘卻不領情,要求配湯料時加些類似香料的花花草草,父親覺得蒼鷺河的草藥店,有些不近情理,香料藥繕一買卻是大包,并沒有小包裝。
父親想:這年頭,人想錢都想瘋了。這樣他把大鍋老湯料都按姑娘口味調配了,其實仔細做一碗面與認真做十碗面,方法和所耗精力差不多。慢慢的小面館湯料口味有了改變,生意悄悄好起來。父親忙碌起來,臉上也有了光彩,一米八的大漢忙得在堂內陀螺似的小跑。當然收入提高是一個方面,還有就是父親有成就感。七叔背著兩手,八姨抱著孫子吃飽了早飯,還斜伸著頭,對父親道:"最近推出什么新口味湯料呀,有了明過來吃!"
父親望著店內西墻的小桌子,姑娘來時常喜歡坐的位置,心里想:秦姑娘沒來。他自己丟魂了,他竟弄不清此時是早餐還是中餐,只奇怪姑娘還沒來店。
有一天,熱鬧小面館緊閉門板。從街東走到街西,卻看不見父親的影子。
一只蒼鷺貼著水面,然后縱然起飛,升到河面的一定的高空后,就慢慢滑翔,遠看就如同海面的海鷗一樣。早先水面蘆葦茂盛,秋季的陽光斜照,蘆葦花就像掛在蘆桿上銀色的穗,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它注視過去的祖父和現在的父親。早年蒼鷺的窩就在荷花河畔,但由于人們不斷深挖河泥,開拓航道,河岸邊大片的灘涂萎縮,人們現在只看見蒼鷺在飛,卻找不到它們的窩了。
秋季的草坪綠里雜夾泛黃的葉子。但干燥的草葉,在陽光下蒸著暖人的熱氣。父親與秦姑娘雙雙到在草地,一只舊軍大衣蓋在兩個人身上,遠看就像一個人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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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你從哪來,蒼鷺河畔的人都快知道,你就要成為面館女老板了。”父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