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磨了磨爪子,瞥了眼涂邑的方向,恨恨地跟了上去。
按照劇情,她要在此安撫騷亂的親戚,當(dāng)是不知曉涂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不過花費(fèi)那么大代價買悔,她卻依舊按照劇情,真不知道她瞎了眼看上涂邑那人渣哪點(diǎn)!
涂邑大步離去,上了還頂著喜慶的婚車,飛速疾馳。
我往車頂上一癱,抹了把汗。累死大爺了!這個渣男,趕著投胎似的!我對涂邑的不滿又加深了十分。
“呲”一個急剎突出其來,我刷地一聲被甩了出去,頭直直地撞在電線桿上。
幸而我是靈體,沒有痛覺,但這并不代表我就一點(diǎn)事兒沒有!
我使勁扒拉著自己的頭,十分費(fèi)力地才將自己和電線桿分開,我轉(zhuǎn)頭看向罪魁禍?zhǔn)祝位鹬睕_頭頂。
“涂邑!待她完事兒后,大爺我一定要吃了你!”我咬牙切齒,怒發(fā)沖冠。
涂邑下了車,匆匆地沖進(jìn)醫(yī)院,我跟著他的腳步,我天!婦產(chǎn)科!這堪比大型家庭倫理劇的狗血劇情簡直刷新了我對渣男的認(rèn)知。我一直以為只有諸阜閑得無事看的那些婆婆媽媽哭哭啼啼的電視劇里才會有此情景。此前買悔的人,也不見得有此遭遇。
我看著偌大的三個字,不由得暗自將自己看人的水平佩服了個五體投地。
三百年前我就看出來涂邑不是什么好鳥,沒想到投了這么多次胎,還是改不了渣的德行,也還真是根深蒂固。
我都能猜到那里面人的身份——前女友沒跑了。
瞧著涂邑急得滿頭大汗直轉(zhuǎn)悠的模樣,我愈發(fā)鄙夷。
產(chǎn)房的門倏地開了,一個女人被推了出來。涂邑急急奔去,眉間滿是柔情。我湊近一看,差點(diǎn)沒把我眼珠子瞪出來,——這女人竟長得和她一模一樣!
我有些懵,聽諸阜講的那些故事已經(jīng)支撐不起接下來的劇情了。好在涂邑和她都是個合格的演員,倆人用實(shí)力向我詮釋了接下來故事精彩的走向。
我用一副吃了屎的表情,看著那女人聲淚俱下,戚戚模樣哪有半點(diǎn)剛生過孩子應(yīng)當(dāng)無比虛弱的自覺。
“你怎么來了?姐姐怎么辦?”涂邑眉間淡然,未有半點(diǎn)愧疚。
“我愛的是你,她當(dāng)是知道,如此還厚顏無恥跟我結(jié)婚,這種人,管她做什么?”
我推了推差點(diǎn)沒被驚掉的下巴,果然“人至賤,則無敵”這句話,諸阜誠不欺我。涂邑再一次刷新了我對“賤”和“渣”二字的認(rèn)知。
我又穿上了我的人皮。
賓客應(yīng)剛堪堪散盡,她直直站在那里,有些無力。見我進(jìn)來,她明顯很是吃驚。
“是你?”她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神明,三分敬畏,三分崇拜,三分期許。還有一分,沾染些許失落。怪了,我竟老臉一紅。
“你怎么來了?”她聲色暗啞,眼眸緋紅,顯是哭過。
“你是不是知道?”我有些無法確定。按諸阜講的故事,她當(dāng)是一無所知,但我竟覺她是特別的,畢竟她要比我見過的其他乏味的人類,要有趣得多。
“我自是知道的,他愛的是誰,我比誰都清楚……可那人妹妹,雙胞胎妹妹……她自小與我失散,吃了好些苦……我該疼她”我猜對了!她話語喃喃,像是在說給我聽,又像只是自言自語,她語氣戚戚,聞?wù)邆椤?/p>
“既然回來了,為何不去改變?”她真算是特別,買悔不就是為了彌補(bǔ)缺憾,可她倒好,平白將這被拋棄之痛再感受一遍。
蠢人!我心下悵然。竟為那人渣忍到這等地步。
她忽的笑了。
說實(shí)話,她生得是極為好看的,特別是笑起來,眉眼彎彎,煞是引人視線。一雙眸子燦若星海,我竟有些癡了;厣耖g,掃到她手上指環(huán)。一時間,愣住。方記起有人問我,你也會后悔嗎?我頗為不屑。我是悔,又怎會后悔?可如今……這指環(huán)一經(jīng)取下,這世間芳華,便再不屬于她。
“我真羨慕你”我一愣,何為羨慕?
“若我也能如你這般薄情,該有多好……”我一噎。薄情又為何?罷了,就當(dāng)是在夸我吧。
“我能做的,不過是揣著最后一絲幻想,做個安靜消失的局外人。”她搖搖頭,眼中竟忽然無悲。